又是從天亮睡到正午,故意讓自己沒有計畫,還有時間和瑪麗的貓玩,床上又拈滿了銀白色的貓毛。打開房門瑪麗在打Overwatch,火紅的線上遊戲,走進一看原來是畫面精緻的槍戰。
「妳等等要出門?」看見她身上那件寶藍色的小洋裝我忍不住問了,她穿起來真是好看。
「沒有阿。」她回,轉過頭來和我道了聲早,螢幕那端傳來兩聲槍響,她緊張的揮動滑鼠,「Oh shit!我要死了!」
「噢,我想說妳的洋裝這麼好看,以為是有約會。」
「拜託,這是居家服飾。」她差點翻白眼。
我大笑,也對,她可是瑪麗。週末穿著小洋裝在家裡打game,怎麼想都很合理。
洗了個澡,頭髮怎麼樣都吹不好,及肩的長度總愛在看不見得地方亂翹。韓國的天氣果然還乾燥了些,隨便打包的保養品到了隔天一早只換來一張乾到脫皮的臉,尤其是鼻頭的地方,粉底撲上去了還是很好笑。
出門前把玄關牆上那把瑪麗特地為我多打的鑰匙放進包包裡,上頭的米奇吊飾和鐵圈一起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響,噗通地沉到了包包裡那個每每回家時就是站在門口五分鐘也依然勾不著的神秘角落。
「我出門啦。」我站在門口對著客廳裡的瑪麗喊。
「噢,妳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沒有社交生活的老太婆。」她假裝嘆氣,「路上小心阿,晚上去哪間酒吧在和我說。」
「好 ──」我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
鐵門才關上,首爾六月初的入夏暖陽就曬上臉頰,花了三秒的時間去習慣屋子內外明亮程度的差距,角落的盆栽看上去長得比兩天前更好,心滿意足地走下樓。
瑪麗家在梨泰院旁一處很陡很陡的山坡上,若沿著坡道往上走,最頂端就是首爾塔。我特別喜歡每天從山坡上走到地鐵站的這段路,很難走,腳步總得特別小心,也就走得特別慢。整條坡道都安靜,不像首爾會有的安靜。坡上的房子斜切地面,這戶人家的三樓旁是那戶人家的一樓,二樓栽種的藤類植物隨便就垂到了地面。 城市天際線隨著下潛的腳步淡出,取而代之的是一間一間的獨立酒吧和咖啡廳,這裡外國人多,是很Hip的一區,到了晚上特別有生意。
走到地鐵的路上又習慣性的把車程再查了一便,首爾地鐵錯綜複雜,轉車兩次、三十分鐘內抵達得了的地方都算近了。沒事就喜歡研究地鐵地圖大概是我對於這座城市奇怪的癖好,首爾人背不出的站名和線號我八成都講得出來。從綠沙坪到新沙洞只要轉車一次,二十分鐘就能到,內心暗暗竊喜。離約定的三點還有好一段時間,正巧能夠晃一晃林蔭大道。
新沙洞站,8號出口,這個升降梯我估計乘坐近百次,上升的過程像穿越時光隧道,閉上眼是林蔭大道春夏秋冬裡的樣子。
兩年過去了,林蔭大道沒什麼變,就是少了、又多了幾間店,看見熟悉的招牌竟有種欣慰感。
偶爾會在離開一座城市的很久以後,偶然瞥見一張記錄過往的照片時,發現竟難以強而有力的說服自己回憶都是真的,甚至懷疑記憶裡的遠方是否真實存在,於是感到欣慰又感慨; 欣慰有影像的紀錄,感慨生命太多瞬間恍若雲煙。
也就只有在真正歸來後,被熟悉的街景、熟悉的語言、熟悉的面孔緊密的擁抱吸付,那股安心、喜悅、也激動的複雜感受才又複拓了自己生命的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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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ris.
2018.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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